鲁伊斯离世引发足球界震动：菲戈揭露与弗洛的秘密合同内幕

“去他妈的努涅斯，去他妈的弗洛！”

他们互相看着对方，仿佛精疲力竭。大提琴的节奏时快时慢，旋律庄严而悲伤。大胡子老板坐着一动不动。比赛继续进行，梅西看不清画面。直觉告诉他，第二个目标已经不远了。

“听我说，孩子，”菲戈放下了手。 “弗洛想让我加入皇马的那天，我比你更震惊。这怎么可能？我怎么能加入他？我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，过去是，将来也永远是。但他说服我签了一份合同。”合同声称你可以向努涅斯施加压力。”菲戈声音低沉，“合同上规定：先付给我三十万，一旦弗洛竞选皇马主席成功，我就转会皇马——他当时只是一家具乐部，副主席在哪里？不然的话，我就转会皇马。”赔偿他三千万。”

“三千万？”

“任何认为弗洛能竞选成功的人都疯了，桑斯是马德里的老大，我想都没想就签了，净利润三十万。后来弗洛获得了过半的选票！我是愚蠢的。只有三种选择：一、答应去马德里。二、留在巴塞罗那并支付3000万，你会选择什么？

梅西气喘吁吁。

菲戈举起酒杯。

秃头大提琴手暂停了演奏，老板给他拿了一罐可乐或苏打水。大提琴手笔直地站着，没有看他们。梅西突然爱上了他，他有斗牛士般的冷静。他为菲戈感到有点遗憾——他在努涅斯和弗洛手中摔倒是很正常的。他在场上是个硬汉，但场下呢？

“告诉我关于你的事，孩子。告诉我关于你的事，”菲戈说。

“我不想去皇马并成为罗纳尔多的队友。”

“13亿。税后拿5亿，一次性付清。”

“这不是钱的问题，”梅西说。 “这绝对不是钱的问题。这就像你拿着世界上所有的钱来找到迭戈并让他背叛阿根廷一样。”

这时大提琴手去了洗手间，几分钟后回来，坐下来，拿起了琴弓。还是没有看这个样子。琴声再次响起，旋律像一群金色蜂鸟一样飞进了梅西的耳中。正是他熟悉的“上帝之城巴塞罗那”。如此美丽。

“我一直以为，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就是钱。”菲戈转身看向外面。百米外的诺坎普球场就像一场伟大的梦。今晚的最后一场比赛感觉不像现实。巴塞罗那再次夺得联赛冠军，加泰罗尼亚人士气高昂。梅西的大理石雕像出现在市政广场上只是时间问题，与毕加索相伴也只是时间问题。数百年来，只有五个人物的雕像竖立在广场上：堂吉诃德、毕加索、达利、伊内斯和巴勃罗，后两人是斗牛士和政治家。关于梅西最大的争议在于他来自阿根廷。但只要萨内蒂留在巴萨，就像萨内蒂留在国米一样，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。

“你还不明白吗？我赚的钱够多了，我只想和兄弟们一起战斗。”

“你们会变老。你们都会变老并离开足球。没有什么是永恒的。”

“足球是永恒的。”

“你从不觉得累吗？”

“厌倦什么？”

“足球可能会变得无聊。你已经呆了足够长的时间了。你不认为梅西在不同的环境中会更成功吗？”

梅西看着他。

“小子，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

梅西的心砰砰直跳。

“是的，是大力士（注：世界杯）。”菲戈说：“弗洛和布拉特之间的关系就像铁一样。去年，他到处游说，确保葡萄牙在附加赛中击败瑞典，晋级巴西——这一点连白痴都看得出来。那个葡萄牙人的素质球队，C罗差点就靠自己拯救了球队？”

菲戈脸上带着苦笑。

“弗洛，我，我们竭尽全力帮助我的葡萄牙。只要你去马德里，弗洛就能帮你拿到俄罗斯决赛的门票，推动阿根廷夺冠。一旦加冕，梅西，伟大的梅西，只有马拉多纳、罗尼和贝利可以与你相比，甚至齐达内也无法与你相比。

梅西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像子弹一样来回飞舞，大提琴根本跟不上。他向老板招手要了一瓶矿泉水。他从不喝碳酸饮料或咖啡。我们必须集中精力6月7日的战斗，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——为什么菲戈会在决战前几天来看他？为什么不是柏林？为什么不推迟几天呢？

“是意大利人让你来找我的吗？”

菲戈摇摇头：“我从心底里希望巴萨能赢得奖杯，这就是弗洛的意思。他很着急，希望你下赛季能穿上白色球衣。除了大力神杯之外，弗洛还会你退休后也雇用你。”为皇马担任终身顾问，年薪五百万，从退休到坟墓。”

“他疯了！”

“他疯了。他是世界上最精明的疯子。”

“他真是太疯狂了！”

“巴塞罗那能给你这个吗？答案绝对是否定的。”菲戈说，“1200万年薪，三年合同，就这样了。伟大的梅西，这就是努涅斯能给你的全部了。”菲戈盯着他，“你值得弗洛向你承诺的所有条件。前所未有的条件，小伙子。2018年的俄罗斯，你已经三十一岁了！”

“是的，我们应该在巴西获胜。”

“迭戈在你这个年纪就做到了。如果你想念俄罗斯，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？”

梅西继续咬指甲。

“我在等你说‘是’。”菲戈说道。

梅西咀嚼指甲的速度明显加快，就像咀嚼螃蟹一样。

“为什么？”他问道。

“为什么？”菲戈说道。

“你为什么找我？”

“还用问吗？”

“你能相信弗洛吗？你不是一开始就相信他吗？”

“但他所有的承诺都兑现了。”

梅西说：“你承认了。” “承认不承认是你的问题。”

“好吧，说实话，这些年来，每次走近诺坎普，我都心惊胆战，害怕他们认出我，更害怕有人跳出来刺伤我。我告诉我自己认为这一切都结束了。为什么鲁伊兹被钉在十字架上？我已经在巴塞罗那和皇马之间奉献了足够的经典，但如果我们从马德里和皇马之间的狭隘战斗中抬起头来怎么办？我们是什么巴塞罗那？除了足球，还为了什么？”

他盯着梅西。

“弗洛会为了你的大力士而冒生命危险，我也会，我喜欢你，也很敬佩你。如果我能赢得一次你的大力士，那将是我一生的荣耀。”

“团队只有十一个人，你怎么能左右一个团队的命运？”

“场上有十一个人，场下的人远远多于十一人。当然，场下的人可以压倒场上的人。否则，法国也不会在1998年夺冠，而且2002年韩国队不可能进入半决赛。”

“即使你统治了几场比赛，你也无法统治所有比赛。”

“孩子，阿根廷将进入决赛并赢得奖杯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这个机会不容错过。在迭戈和罗尼之后，世界冠军需要一个继任者。”

他转过头，看向外面。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独自亮着。大提琴的声音模糊不清。

“我们都曾经梦想成为迭戈和贝利，但发生了什么？”菲戈说：“人们已经等待太久了。”他继续盯着他，“小子，你还在等什么？”

梅西回头看了一眼。

菲戈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长长的号码，递给了他。当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，梅西差点就哭了。迭戈，伟大的迭戈。

“是我，”梅西说，“是我，鲁伊兹在我对面。迭戈，我刚刚打了最后一场联赛。”

远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马拉多纳用疲倦的声音迎接他们：“这里已经凌晨3点了，鲁伊兹疯了吗？”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声音。多纳似乎穿着一双超大拖鞋走来走去。 “嘿Leo，我在电视上看了半决赛。你太棒了，甚至比我当时还要好。祝你在6月7日赢得大耳朵杯。”

梅西大步走了出去。外面星星低垂，夜风凉爽。

“迭戈，对不起，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，唉，还有没完没了的游戏，游戏……”

“我会永远支持你。”马拉多纳说道：“妈的，我最近累坏了，我到处游说约旦王子，我们必须让布拉特那个老狗下台。太黑了，太黑了，你怎么能容忍黑手党呢？”老大连任？足球快死了！”

“听我说，迭戈。如果鲁伊兹、布拉特和弗洛承诺帮助阿根廷在俄罗斯赢得奖杯，你会相信吗？”

“操你。谁在跟你说话？鲁伊斯？他只是个势利小人——等等，等一下。他是什么意思？他不知道我支持约旦王子竞选国际足联主席？”拉多娜停了下来。电话那头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。梅西茫然地站着。一辆白色的宝拉呼啸而过。诺坎普球场和阿尔卑斯山一样大。 “知道了！”马拉多纳喊道：“答应他，答应鲁伊斯。答应他。”

“答应他？”

“傻孩子，一旦得到他的支持，你的国家队就有了双保险，无论布拉特成功，还是约旦王子成功，你都可以夺回大力士。”

“但是，迭戈——”

“你怎么还在犹豫？”

“迭戈，足球高于一切，还是国家队高于一切？”

“这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。”

“但 - ”

“生或死，好吧，我选择忠诚。”

“1986 年有人给过你这样的建议吗？”

“你认为当时的足球和现在一样肮脏吗？”

“你能发誓吗？”

“当然。我以圣母玛利亚发誓。”

“谢谢你，迭戈。”

“鲁伊斯答应我。为了阿根廷，也为了我。”

他挂断电话，打开门，往回走。

“先别急着回答。”菲戈说：“如果你签了协议，你可以拿走三百万，是我原来金额的十倍。这大概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。”

“鲁伊斯，没有可比性。你永远是我的偶像。”

“这些奉承话没有必要从伟大的梅西嘴里说出来，欧冠结束后你会回复我吗？”

梅西什么也没说。

“我是认真的。我今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。我能猜到迭戈说了什么。听他说。他是你永远的偶像，也是我的偶像。我是谁？叛徒，犹大。”他笑道：“我不是已经为诺坎普尽了全力了吗？”

他无法回答。

“我有答案，”梅西说。

菲戈看着他。

光头大提琴手突然放下钢琴，大步走了过来。

主帅侧身——他亲眼目睹了视频中的四个进球。除了梅西梅开二度之外，拉科鲁尼亚也梅开二度。二比二堪称完美比分，不仅确保了巴萨夺冠，还为哈维举行了告别仪式。大提琴手走近，他的光头闪闪发亮，黑色西装下穿着白衬衫，系着黑色领带。打扮得像个标准的音乐家，彬彬有礼，但又矜持傲慢。

“你能签吗？”他看着梅西。

“喂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？”菲戈说道。

大提琴家微笑着。

“好吧，去哪里签名？”

大提琴手拿出笔，又抽出一张一百欧元的钞票，“就是这个。”他说：“仅此而已。”老板走了过来，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，提防着保镖之类的东西。梅西签了字，并将钞票还给了他。大提琴手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西装里靠近胸口的位置，然后用修长的右手来回抚摸它，仿佛担心它会飞走。

“谢谢你，”大提琴手说道，“你是最伟大的。最伟大的！加泰罗尼亚为你感到骄傲！唯一的缺陷是——”他看着梅西。后者抬起头来，突然紧张起来，仿佛在等待判决。他以为自己要聊大力神杯的事情，没想到对方却摇摇头说道：“唯一的缺陷就是你不是西班牙人。”

他们笑了。

“这个，鲁伊兹，你必须知道，他才是真正的伟大。”梅西说道。

菲戈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谁不认识这张脸？这张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脸。鲁伊兹·菲戈，葡萄牙黄金一代的英雄，巴塞罗那的右翼之王，皇马银河战舰的10号。”大提琴手说：“劳烦伟大的鲁伊斯·菲戈。是的，请也帮我签个名，好吗？”

“当然。”

大提琴手递出了他的签字笔。但没有什么可以签名的了。大提琴家的手伸向桌上的纸巾。老板微笑着说道：“洛塔，要不要我借给你一百欧元？”大提琴手没有理睬他。他展开纸巾递给菲戈，“可以吗？”

菲戈签名。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——大提琴手接过纸巾扔在地上，伸出右脚，用闪亮的黑色漆皮鞋用力踩，直到纸巾被踩碎。他抬起脚，语气极其冰冷：“叛徒！”

菲戈惊呆了。

大提琴手微微前倾——他很高，看上去有两米高。 “你还记得我吗？”他盯着菲戈红红的脸。 “十四年前，我把猪头扔在角落里，那天我想带把手枪，没人能阻止我，我一定会控告你开枪。”

“洛塔！”老板喊道。

大提琴手得意地走上舞台，收起大提琴，走出门去。

“喂，停下来！”菲戈说道。

他从未回头。

老板摊开双手：“抱歉，我从来不认识洛塔——”

菲戈坐了下来。店里似乎还残留着大提琴的声音。十点刚过，玻璃门里偶尔传来汽车马达的声音。电视上反复播放了最后一场联赛。梅西本赛季落后C罗7球，但C罗却在欧冠半决赛中被遗忘。

梅西说道：“我是时候离开了。”

菲戈看着自己苍白的双手。

梅西伸出手，菲戈敷衍地握了握，然后又放下了。梅西走到门口。四周安静得出奇。叙述者语速太快，就像机关枪一样。

大胡子老板低声问他：“鲁伊兹说什么了？”梅西没有回答。 “我知道他说了什么。”主帅说道：“我用脚趾都能猜到他说的话。弗洛伦蒂诺今天就坐在你所在的位置。”

菲戈大声喊道：“你刚才说你有答案了？”

梅西回头看了他一眼：“是的。”

然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
外面，在最深的黑暗中，诺坎普就在那里。广阔、雄伟，就像上帝失落的王冠。他深深地呼吸着晚上十点钟巴塞罗那的气味，里面夹杂着栀子花、圣诞树、青草和露水的香气。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渴望大力神杯，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讨厌它。那辆黑色宝马7停在停车场。是时候回家了。

菲戈仍然坐在咖啡馆里。

“丹尼斯，谢谢你，”他对老板说。

“罗塔的表现非常完美，”丹尼斯说。

“他说他有答案。我猜到了他的答案。”菲戈笑着说：“那就太好了，决不能让鲁伊兹·菲戈的悲剧再次发生，他真是一个伟大的男孩。”他将一叠钞票轻轻地放在橡木桌上。 “一半给洛塔，”他说。表情严肃、骄傲，但又充满了无限的悲伤。

“现在是几奌？”他又说道。

“十点一刻。”

他静静地看着丹尼斯。

“给我拿点吃的来。”

“只有咖啡。”

他向外看去。诺坎普的新月轮廓都看不见了，更何况这么晚了。

“我饿了。”

“冰箱里只剩下一些意大利面了，要我热热一下吗？”

“算了，算了，我先坐一会儿就走。”

补充说明：2015年6月2日，新当选的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宣布辞职，这可能与国际足联大规模腐败有关。约旦王子阿里当即表示将参加新一轮选举。

6月7日，2015年欧冠决战在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打响。最终，巴萨三比一击败尤文图斯，夺得欧冠冠军。梅西本场比赛未能进球，但三个进球都与他的策动有关。

2007年，我写了第一篇关于足球的短篇小说：《巴西海藻足球队》。我凭空编造了一个“不可能”的故事：一群足球少年与世界上所有无敌球员对战。记者“我”进行了调查，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……感兴趣的朋友不妨一读。多年来，这本小说一直困扰着我。原因大概是我在其中发现了类似于博尔赫斯《反派传》的处理方式：光明，与现实混合，用生命的可能性来探索人类的可能性。。当时我并没有一个明确的、雄心勃勃的写作计划，但我隐隐约约地感觉，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写足球。 2012年，我在鲁科院高研班的时候，写了另一本小说《德罗巴与雷峰塔》，同样缺乏想象力，以中国著名的德罗巴淘金热为背景。赎回事件发生在杭州。是的，足球可以这样写，小说更可以这样写。

《布拉特之夜》和《诺坎普球场》都是我天马行空的想象的产物。这也是我准备推出的新足球系列中的两篇文章。这个系列可能包括十多篇文章甚至更多，视角更广阔。开放，注重虚实，以真实的足球事件和真实的人物作为小说的起点，让小说展开轻盈的翅膀，飞越人生、民族、家国等大字眼，至少从人性的角度寻找落脚点。当我这样做的时候，我突然感到很满足。梅西、布拉特、普拉蒂尼，他们不就是一直陪伴我们铁杆球迷的大牌吗？我们对他们的熟悉可能比对同事和父母的熟悉；当你用虚构和现实的语气讲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（虚构的）关于人们的心灵和人性的故事时，你很可能同时发现你作为一个作家最擅长的事情，而且它完全符合扬基·布鲁姆和钦克·木辛所倡导的最重要的文学标准——尽可能远离时代和现实。

是的，足球还可以这样踢。我的偶像们一一闯入我的电脑，在虚拟世界里进行了一场紧张而惊心动魄的战斗。既在理性之内，又在理性之外的愉悦，堪比青草地上的真正对峙。难点在于想象力对细节的把控和还原，在于寻找人物内心深处隐秘的动机，在于那些难以言喻的阴暗之处。它构成了一部真实的（虚构的）足球史……这样写，当然是短篇小说，当然也能成为高质量的短篇小说，我愿意为之努力。我很难接受那些经常谈论“现实”的评论家和小说编辑。事实上，中国小说家对现实的介入已经够频繁了，所稀缺的是脱离现实和沉默的沉思。

——陈鹏

足球小说第二名《诺坎普》，作者陈鹏，原发表于《北京文学》，选自《小说月刊》2016年第6期“开放叙事”栏目